“请代我拥抱拂晓天光吧。”

紫露草海洋.紫游

-紫游。
-接13集消失之后。
-私设很多,OOC严重。
-本意是甜。
-来自烨川。


那个男人最喜欢的就是海浪的声音,游乐这么记着。

他喜欢在海浪中弹奏,白色的三角钢琴和白色的他,修长的手指摁上钢琴的黑白键。我不知道他是怎样记住那些乐章按键之类又如何将它们拼凑好,串成动人的乐章。据说那些音律在被揉进海潮声响的时候,是最为动人的。可惜我没有听过。

青年留在本上的字迹清秀有力,蓝色的钢笔出水均匀在横格上染出一个个字符,字里行间全是难以言喻的回味与沉寂。像是海底沉重的泥,不知道多少咸湿的海水压在上头强行磨平掉原本凹凸不平的刻痕。

所有的伤痛终究都还是会被时间抹平,无论曾经是多大的浪头最后也不过是归于平静。

游乐觉得阿比斯奥尼尔沙曼像他的一个故人,但那时对方的眉宇还没有在人类世界见面的时候伸展开的优雅俊朗,而且也不是个喜欢弹琴的人。

那时候的在魔仙堡里见到的少年高他一头还多,浅色的小西装衬得整个人多一份高雅平静,紫色微卷的短发倒是没什么差别,微垂的眸光淡淡看不清色调。他躲在树丛后,听那人取一片树叶便吹出悠扬的曲子来。

生动轻巧的音律跳进他的耳中,拨动他脑中从未有人动过点开过的弦,留下无可磨灭的痕迹与乐章留存于脑海深处。接连不断的乐音如同细碎的拼图,凑出一个有趣世界来。

仿佛有小鹿伸出粉嫩的舌头舔舐他的手心带起一阵细微的痒意,或深或浅的掌纹被一遍遍描摹而不由衷笑了起来,又像有鸟兽在他耳边高歌,婉转清脆正是自然中最美的天籁。游乐湛蓝的眸子笑到微微弯起,像两道细细的月牙儿。

孩童还有几分稚嫩的笑声传进少年的耳朵,随即乐声便停了下来,安宁世界的突然消失也吓的游乐瞬间惊醒,定定看着紫发少年的方向。

他们的目光隔着长空交接,纷纷扬扬的尘与叶也挡不住彼此的面容与眼神。

那片紫色像是片海,一片有微风拂过的紫露草花海,酝着些许的错愕却并没有更多的恐惧,眼中的花朵还从只是低垂的花苞,仍未开放。淡淡的花香弥漫在心头悄然成一张不大的网,却牢牢套住一个孩童的心灵。

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来。

“呃…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我没见过你喔?”游乐抬头看着那人,湛蓝的眸子里清晰地映照着对方的脸容,不同于自己现在孩童的一点儿婴儿肥,棱角未显的脸有几分清秀淡然。

“…皮安洛夫西,叫我皮安洛就好。”他伸手轻轻捏了把游乐的脸颊,孩童柔软肌肤的触感相当美好,温软而富有弹性。

“安洛。”也不知道是懒得加上头一个字还是嫌弃不好听,或许孩子气的几分故意作乱的恶趣味也包含在里头,简简单单的音节从喉中发出比什么都要来的自然许多。他天蓝色的短发被琐碎的阳光披上一层浅淡的金色光晕,故意鼓起腮帮子送到人指尖任由揉捏作对般,如同尚还年幼的天神。

“安洛就安洛吧,既然我都说过了,那么你也该告诉我名字了?”他的拇指食指指腹交叠而起,好好享受起游乐脸颊的触感来。

“游乐。”最终还是啪叽一爪子把图谋不轨的手打了下去。

后来他们交谈的时间着实太长,本是早晨就开始的相遇直到迟暮,都没有被夜色分开。期间比较多的情况是游乐支着腮帮子,听安洛给他讲魔仙堡之外的一点儿相关。最多的就是那些音符里包含的世界,时而缓和悠扬,时而急促如雨点倾轧。

游乐从对话中得知,安洛喜欢在各种地方尝试弹奏音乐。混杂在真正雨声中的乐曲又或者在山中伴着瀑布流水之音,他都能将身心尽数投入其中换一整场淋漓畅快而游走于心间的甘霖。

有时候安洛说完会静一会儿,掂起那片树叶吹起来。少年的薄唇将绿叶渲上一点儿水汽更艳几分,唇齿与叶片直接的缝隙中振动的空气将全数的心思送到身边人耳畔,随着纤细的暖流偷偷淌进心底的一方池隅。

等到了晚上都有魔仙在女王的命令之下出来找他,游乐这都没和安洛分开,而是偷偷往对方身上施展一个隐身魔法躲过那些魔仙的视线把人带回房里头,在自己床上将就了一晚上。

原因?安洛跟游乐说他没地方住嘛。

不得不承认一张单人床睡两个人有点挤,但游乐邀请都已经下达,并且对方也接受了那就没有驳回反悔的理由或者说是借口。游乐换了睡衣侧躺在一边,往后挪了挪好把另外半个枕头的位置留给大他一号左右的安洛,好整以暇瞪着水亮亮的湛蓝眸子听对方讲睡前故事一样认真。

游乐注视着安洛脱下外套和里衬,好吧这个家伙连里面的衣服不过是淡淡的米白色,唯一一件紫色的领带搭在椅背上头。安洛小小掀开被子一角钻了进去,索性只是两个孩子到不至于太过于拥挤,即便如此只有一个枕头可以用的两个人的脸也都互相近在咫尺,似乎能感受到温热的呼吸撒在颈窝。

在游乐入睡之前安洛一直都在不厌其烦地讲故事,偶尔有一些疏漏说的重复了,游乐就开始捂住嘴偷偷笑起来,最后实在困了,便说声晚安闭眼沉入甜美梦境。像是找到了守护神一样睡的毫无防备,纤长的睫毛随着均匀的呼吸划出美好弧度来。

安洛说他最想去的地方是茫茫的海边,可惜游乐早一步在梦里头和小动物约会去了。
连回应的晚安都还没听到。

听魔仙小蓝说阿比斯消失的时候曾徒步行走在所憧憬的海面上,迎着夕阳的余辉彻底消散于人类世界追随亚奇的步伐,一切都美好恬静,像是童话里终究化作泡沫要死去的人鱼一般。

终究像是一场梦。

游乐无法否认他把对于后来没有再见到安洛的惋惜接到了阿比斯的身上,纵使擅长的乐器不同,两个人对音乐的痴迷倒是都无独有偶,或许都是音乐魔法世界的人也犹不可知。他们相间的时间相当地短暂,为了保护手中的一块儿诗拉斯巴,阿比斯匆匆地瞬移而去。

他向魔仙小蓝借来了阿比斯的那一块诗拉斯巴,当然借口之类的都是胡扯出来的。透明的水晶握在手心一阵沁心的冰凉,让在夜色中往回忆深处游走的心神更清醒几分,只是锋利的碎片边缘险些刺透他掌心处的皮肤。游乐琥珀色的眸直勾勾盯着掌心安然躺好的物什,想要看出点什么东西却只有透明晶体后自己被放大的掌纹。

像是被一头小鹿亲吻过。

游乐以少有的虔诚姿态将那块诗拉斯巴紧握于两手掌心举到身前,并拢贴合的指尖点了点自己的脑袋。仿佛有能量上涌,指缝中一片金黄色的光芒,熟悉的乐章再次飘飞在黑夜中。长好了犄角的梅花鹿仍旧服身舔舐他的手心位置,夜莺的歌声悄然开始在耳边回荡穿越层层叠叠的屏障,春暖花开般的美好在眼前开始浮现,

阿比斯奥尼尔沙曼。
安洛。
皮安洛。
Pianist。

冰凉液体酝酿在眸中起一层晶莹的水雾,最终还是从眼角顺着脸颊滑落,滴进衬衣内里,一股直刺心锥的寒和痛。隐约间他好像听到海浪声,潮头拍打着沙滩边又带走它们的一部分,互相撞击互相消磨却永不必分离。

游乐觉得好笑。他想起安洛的眸像紫露草的海,而紫露草虽然耐寒却也只有短短一天的花期,不管这一天之中花开的多么绚烂于美丽,最终不过还是要在迟暮的时候闭合凋零,永远地沉默在黑暗中。

蓝色的海蓝色的他,白色的琴白衣的人。
殊途同归?殊途陌路。

“我曾不慎失足掉进湖泊里,按理说就算我会游泳也该一身湿漉漉在其中挣扎半天。”
“但后来我来到另外一个世界,那里有个男孩陪了我一整天。”
“他乖巧的很,纵使有点孩童无可避免的恶作剧心思却没有实行多少,他湛蓝的眸子像是蔚蓝的海,看见他我就能想起澎湃海浪的声音,但他却更像是一条细长的河流,流动,富有活力而不是大气磅礴。重要的是,那是才开始的生命,实在太过于美好。”
“就像一首未谱完的动人乐章,我是不会满足于只弹开头的。”
“想等到他生命的曲写完,想陪到他生命的歌终结。”

男人兀自诉说的声音浮现在他耳边,本因浓烈悲伤而刚刚闭合的眸子猛然睁开,游乐低头看着手中的诗拉斯巴,而后者在他松开双手的时候漂浮到了一旁,能量外链形成人形,有点儿透明但那人的着装面容却清晰可见。

紫色短发的男人轻声对着他笑,如同醉身在音乐中最投入的那个瞬间一样的笑容,他嘴角的笑意是游乐所永远无法模仿来的,带着饕足和些微的宠溺。
偏偏阿比斯这一个笑就把他吃的死死的。

“啊啊,安洛是你啊,阿比斯。骗人可是要承担责任的。”游乐随意用手背抹掉还在下落的泪水,水光将琥珀洗的更加晶莹透亮,又洗的眼尾一点有些显眼的红润,他倔强地吸着鼻子,偏开头享受重逢喜悦的冲击。甘愿沉溺其中。

“你如果聪明一点儿就能猜到的更早了吧,Pianist是钢琴家嘛。”

“谁闲着没事干一直念叨你名字去猜这个啊你当我不用做事的!?”

“小王子当年是不用做什么事的吧?”

“……我改变主意了你走开好吗我只要诗拉斯巴。”

“拒绝,投身进诗拉斯巴我还是冒了点风险的,撤销没那么容易。”阿比斯走过来,弹奏钢琴的那双骨节分明而修长的手并没有带着手套,顺势就揉了把游乐的发顶。毛茸茸的,触感特别好,有什么烦心事儿估摸着一揉就都烟消云散了。

“在音乐魔法世界复原之前,我只能寄身在诗拉斯巴里。等到那天之后,能量足够,我就可以脱离出来了。我的搭档亚奇已经消失了,在音乐带来的满足里永远飘散于人类世界,而我看看到那片海的时候起了点私心。”

“然后就偷偷跑进诗拉斯巴里?”游乐一脸我不跟你个死人计较地给揉。

“看到你会想起海这个效应是相互的,海天一线的蔚蓝也让我想起你。有点丢不开呢。”

“…算你有责任心。”游乐一脚踩实地面将重心下沉,站起来拉开椅子,抬眸直视着阿比斯。

两个人的身高已经相差不多了,反正游乐的视线也刚好和阿比斯平齐,湛蓝和淡紫在空中交融成一片随即深深刻印在两个人脑海之中。深到难以触动,也正是如此才难以被时光磨灭,所有的心绪随着目光交汇而聚集沟通,游乐张口想说点什么的样子,却被阿比斯一个上调的眉眼制止。

“去睡吧,这次我也在的。”

“好,阿比斯。”

“记得洗个脸,哭鼻子的小王子殿下。”

游乐感慨还好自己转身的快,不然还是有可能恼羞成怒抄起手边的什么东西对着那张男神脸砸过去的。他之前可没有几次会被人气成现在这个状态,那一般是魔仙小蓝被他气到手足无措,他还是挺乐于看别人这个表情的。

一点都不代表他会喜欢被别人逗成这个表情。

仿佛水池里流动的水在带走泪水的时候也将他强打的精力带了去,温热的毛巾抚过脸庞的舒爽感让他有点儿困倦,确实是想要睡了。等他将目光投到床上的时候,阿比斯已经侧躺在一侧睡熟了,没有盖被子而是径直躺在上头,安静易碎的像个玩偶。

游乐躺下的时候觉得这个场景有点熟悉,唯一不同的是他终于不用和阿比斯抢一块小小的枕头了。即使如此床还是因为大小关系而显得有些挤,他向阿比斯凑近了些,环境又静到能听见对方均匀绵长的呼吸声。

不急着入睡,游乐的眼珠子开始乱转。从阿比斯的发顶挪到脚下,一寸一寸地打量之后停在了脸上。他恶趣味地开始数起了阿比斯的睫毛,一根两根三根比羊还好用,或许更多的是对方存在而带来的安稳感,不需要狭小的床就可以没有空余的地方的充填感。

“晚安。”他说。声音糅在灭下灯后的余温中。

“晚安。”等他入睡了,阿比斯这么说。也能吹奏出优美乐曲的薄唇蜻蜓点水般吻过游乐的额角,确是最好的安眠篇章。这个微凉的吻穿过细碎的额发接触皮肤,却更像是安抚着灵魂一般的温柔。“我还等着真正回到你身边的那天呢,得加油了。”

他消失在游乐睡着后的静谧夜里,钻回那块诗拉斯巴去,静静地躺在书桌上。

你是我最喜欢的蔚蓝海。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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